第3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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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是夜。
森鷗外站在通電落地窗旁觀看這獨屬於橫濱的夜景，他敢保證，這絕對是橫濱最值得觀光的景點之一，只可惜這種景色能夠看見的人不多。
中原中也站在森鷗外的身後，“首領。”
“自‘蒼王’的宣言視頻之後已經過去幾天了？”森鷗外不慌不忙地詢問中原中也。
中原中也垂眸看著地面精美華麗的地板，頓了一下回答，“……已經過去一周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森鷗外回頭看向中原中也，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手的鉆石，武力值高不說，還對港口Mafia……更確切地說對他有著極高的忠心。
可是，他的腦海裏看見這樣的中原中也時，依然會忍不住想起那個穿黑色西裝，身纏繃帶的鳶眸少年，對方的身後當時還披著一件他穿過的黑色風衣。
那件風衣是港口Mafia的傳統，作為前輩，他們會給自己帶進來的後輩一件自己用過的東西作為象征。
在他還是森醫生的時候，他撿到了十四歲落水的太宰治，緊接著很快註意到了那個少年與眾不同的頭腦。
對方很優秀，他一眼看穿了對方鉆石的本質，甚至只要在培養幾年對方很快就能超過他吧……
但可惜，他必須要將太宰治趕出港口Mafia。
留下太宰治實在是太危險了，對方不僅知道了很多他的秘密，還有超越他的資質。
MIMIC是他精心策劃了好幾年的事情，為的就是通過除掉他的朋友織田作之助將太宰治趕出去，並順利拿到異能許可證。
一想到這裏，森鷗外的腦子裏突然閃現過了一副過去的畫面。
那是在黃昏的時刻，黃色的陽光照射在他和太宰治身上。
對方站在他面前，森鷗外甚至還清晰地記得那個孩子開口說，【“我……只是無法接受罷了。”】*
對方當時擠出來的語調，難以相信的神情，都在訴說著一件事。
他並不願意相信，暴露那些孩子所在地址情報，親手送他朋友去死的人，居然是他最信任同時某種程度上也是養了他整整四年的老師。
“……首領？”
中原中也充滿疑惑的聲音打斷了森鷗外的思緒。
他回過神，心裏有些感慨自己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，所以才會想起這些事情。
“沒事。”他平靜回答中原中也，然後再次詢問，“最近港口Mafia的受損情況如何？”
中原中也站直身體對森鷗外進行回報，“自宣講第一天對方直接炸了港口Mafia的三個重要倉庫之後，在之後幾天，每隔兩天都會炸一次港口Mafia的地盤，如果不出預料……”
他說出自己的猜測，“恐怕對方在今天晚上就會再次做出行動。”
“結果，”森鷗外若有所思，“還是沒找到對方是如何潛入港口Mafia的嗎？”
港口Mafia的防備絕對不弱，但是對方不僅輕松進出，還能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，這確實更符合太宰治的推測。
——‘蒼王’的背後是魔人費奧多爾。
想到當初‘蒼王’視頻中所體說的想要一個沒有罪犯的世界，何嘗不是在另一種層面上與魔人費奧多爾的理想——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者的世界——不謀而合呢。
“沒有找到，是屬下失職了。”中原中也頭一低，對著森鷗外說道。
森鷗外對於這一點早有預料，但現在的希望除了太宰治就再無他法，只不過對方這次尋找情報的時間是不是有點過於久了。
就在森鷗外還在思考，他身後不遠處下方傳來一陣爆炸聲，他回頭望去，在夜色中屬於港口Mafia地盤中的一道火光顯得十分顯眼。
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盯著這一幕，對著森鷗外開口，“首領，我先下去看看傷亡情況。”
不等對方同意，他便焦急忙慌得離開了首領辦公室。
房間的門被關上，整個首領辦公室也僅剩他一個人。
……也不對，還有一個異能體。
森鷗外走到不遠處的愛麗絲醬身邊，用著和在下屬面前完全不一樣的神色和語氣開口，“愛麗絲醬，你在畫什麽啊？”
語氣充滿了溺愛，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少女實際上是他的異能體，恐怕都會覺得是一個老父親在寵愛自己的女兒吧。
“唔……在畫人。”
愛麗絲隨口敷衍森鷗外回答，依然精神奕奕地在完成自己的繪畫。
“愛麗絲醬，讓我瞧瞧、……”
森鷗外湊近看了一眼，原本略顯癡漢的神情立即呆滯在臉上，紙上畫著的是他熟悉的人，一個纏滿繃帶的少年。
大概是愛麗絲作為他的異能體剛剛受到他回憶的影響了，畢竟說到底，她其實就是另一個他。
“……”
森鷗外沈默了一下，隨後像是自言自語開口說道，“可能……我真的年紀大了。”
就在他沈浸在紙上的繪畫時，他發現了紙張上突然出現了大塊的暗影。
他的雙眸猛地睜大，大聲喊道，“愛麗絲醬！”
“我在，林太郎。”愛麗絲在森鷗外的話語間轉變成了身穿護士裝，手拿大針桶的少女擋在了他的面前，並朝著敵人所在的位置襲去。
打鬥聲從他的身後傳來，森鷗外望著門口，尋思著門口的守衛應該也聽到了這些聲音，他們現在應該去找幹部級別的人過來了。
他的眉頭皺緊，既然支援的事情結束，那麽現在就應該思考他身後的暗殺者是怎麽回事。
想要他命的人很多，無論是港口Mafia內部還是外部都有一群虎視眈眈盯著他性命的人。
可是盯上與能不能取走完全是兩個問題。
特別是，他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得出來，這個暗殺者絕對不一般。最重要的問題是……
沒有落地窗破碎的聲音，也沒有從正門突破，那麽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來到港口Mafia大樓最高一層首領辦公室內的？
疑問在森鷗外的心裏生出，直到這時他才轉身看向身後，想要查看是哪個膽大的暗殺者。
可是這一回頭，他卻看見了他完全不想看見的人。
——是那個紅發藍眸死而覆生以少年形態行走於世的織田作之助。
對方手持雙槍游刃有餘地和愛麗絲進行戰鬥，面對愛麗絲刺過來的尖銳針頭，少年依然從容不迫地避開，然後繞到少女的身後給出手肘攻擊，讓愛麗絲身形不穩。
森鷗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，他很清楚愛麗絲與少年之間武力值的差距，因為織田作之助直到現在為止連槍都沒有使用過，單靠體術就壓制住了愛麗絲。
眼睜睜看著少年的動作，森鷗外在這一刻覺得這一幕就像是之前愛麗絲畫的那幅畫，當初死在他算計裏的織田作之助現在從地獄爬回來了。
他下意識的操控愛麗絲對少年進行持續不懈的進攻，同時自己從身上掏出醫用的手術刀試圖從旁邊趁機對少年進行襲擊。
少年虛無的藍眸輕輕一瞄，就看穿了他的動作，在躲避完他的手術刀後，擡起雙槍對準愛麗絲的針筒便是兩槍。
在森鷗外的視線中，屬於愛麗絲的武器針筒承受不住這過強的攻擊消散在空中。而在這楞神的一瞬間，對方已經到他的背後用槍孔對準他了。
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，不……也許連半分鐘都沒有，就已經成了定局。
森鷗外這才了解到，十幾年前無法時代的橫濱殺手界第一究竟有多強，對方強到了他甚至連救援都支撐不到的地步。
“織田君。”
森鷗外在這偌大的辦公室內出聲，“果然你最後還是來找我覆仇了。”
他早就猜想過這個可能性，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麽果決。
“……”
他身後的少年沒有說話，森鷗外輕笑，他不打算就這樣坐以待斃。
“不過，作為武裝偵探社社員的你做出這樣的事情，要是被知道了，恐怕會不太好吧？”
他當然知道少年並非社員，但是在這種危急時刻，他無所謂是不是這樣。
就在他以為少年依然不會開口說話，思考下一個提問說些什麽才能攻破對方的心房時，少年卻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“我並非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。”
少年的聲音冷淡至極，“我對於擁有上司這件事情毫無興趣。”
森鷗外一楞，可是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考慮，對方這種與銀狼劍士相似的氣質令他下意識地還嘴，“是嗎？但是幾年後的你卻會選擇加入港口Mafia當我的下屬呢。”
感受到槍支與他的頭越來越近，森鷗外自知理虧，於是開始轉移話題。
“不過，在死之前，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。”
這一句不僅僅是拖延時間，更是在解開他心中的疑惑。
“你是怎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裏的？”
在剛開始的時候想過，但是在看見少年面容的時候，對方帶給他的沖擊感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這個問題。
織田作之助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由蠟筆繪畫的紙張上，那個上面是一個身穿黑漆漆服裝的少年，但是從少年身上的繃帶，他依稀辨認得出來，這應該是太宰治。
他的視線回歸到森鷗外身上回答了對方的問題，“有一個人告訴了我秘密通道的走法。”
秘密通道，那是存在於首領辦公室內專門用來休息房間的一個走道，為了在必要時刻及時離開港口Mafia大樓，由先代首領親自命人打造出來的。
但是知道這件事情很少，除了首領本人以外，就只剩下了首領信任的人。
森鷗外像是想通了什麽，他臉上帶著釋然，語氣輕聲，“是太宰吧。”
像是疑問，但是卻又用著肯定的口吻。在他的心中幾乎不需要任何懷疑，因為他知道，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也只剩下太宰治了。
對方應該早就在四年前得知他就是一切主使時想要殺了他了，只不過遲遲沒有機會罷了，現在織田作之助的覆活剛好是最佳的時機。
太宰治也許是想讓他的友人織田作之助親自來動手了結他。
少年似乎聽出了對方聲音中的落寞，他開口，“你說得對。雖說誰背叛了我，我就要報覆誰。但是很可惜，現在想要取走你性命的不是太宰，也不是我。”
這句話令森鷗外雙眸睜大，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要詢問除了他們以外，究竟還有誰想要他的性命。
可此時門外傳來了屬於尾崎紅葉的聲音，對方在喊他的名字。
這道聲音打斷了森鷗外來不及提出口的詢問，他感受到了另一支槍移動到他的心臟位置，同時聽見身後少年的聲音響起。
“太宰說，你會明白的。”
下一瞬間，連續七發槍聲響起，他感受到了子彈打進身體的疼痛。
四肢處中彈六槍，還有一處靠近心臟位置。
這種傷勢恐怕他接下來的很長時間都會在重病室內住著。
但是七槍……
他明白這是什麽含義，這是當時逝去的七個人命，包括對方自己的。
如對方的話語一樣，他背叛了對方，所以對方來報覆他了。
森鷗外躺倒在地，可身後的位置早已空無一人，在此刻尾崎紅葉才進入到房間內，對房快步走到他的身邊，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，又似乎是在叫醫療人員。
可是森鷗外此刻腦海中只重覆著少年口中的那句話。
太宰說他會明白的……
是誰想要他性命？不。是誰想要港口Mafia首領的性命？
他想到了‘蒼王’，對方的宣言視頻，以及最近針對港口Mafia的攻擊都足以說明了對方最有可能想要他性命的意圖。
然而，他又想到了之前和中也君聊天的內容……
是的了，想要他性命的人應該是站在‘蒼王’背後的魔人費奧多爾。
視線變得黑暗，意識逐漸模糊，但是森鷗外卻知道了太宰治大概是想要針對費奧多爾做點什麽。
現在他這幅樣子，恐怕也是太宰治的算計之中，對方在想要讓他感受當初織田作之助被他當成棋子的感受之餘，也想讓他感受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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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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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‘蒼王’的宣言視頻之後已經過去幾天了？”森鷗外不慌不忙地詢問中原中也。
中原中也垂眸看著地面精美華麗的地板，頓了一下回答，“……已經過去一周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森鷗外回頭看向中原中也，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手的鉆石，武力值高不說，還對港口Mafia……更確切地說對他有著極高的忠心。
可是，他的腦海裏看見這樣的中原中也時，依然會忍不住想起那個穿黑色西裝，身纏繃帶的鳶眸少年，對方的身後當時還披著一件他穿過的黑色風衣。
那件風衣是港口Mafia的傳統，作為前輩，他們會給自己帶進來的後輩一件自己用過的東西作為象征。
在他還是森醫生的時候，他撿到了十四歲落水的太宰治，緊接著很快註意到了那個少年與眾不同的頭腦。
對方很優秀，他一眼看穿了對方鉆石的本質，甚至只要在培養幾年對方很快就能超過他吧……
但可惜，他必須要將太宰治趕出港口Mafia。
留下太宰治實在是太危險了，對方不僅知道了很多他的秘密，還有超越他的資質。
MIMIC是他精心策劃了好幾年的事情，為的就是通過除掉他的朋友織田作之助將太宰治趕出去，並順利拿到異能許可證。
一想到這裏，森鷗外的腦子裏突然閃現過了一副過去的畫面。
那是在黃昏的時刻，黃色的陽光照射在他和太宰治身上。
對方站在他面前，森鷗外甚至還清晰地記得那個孩子開口說，【“我……只是無法接受罷了。”】*
對方當時擠出來的語調，難以相信的神情，都在訴說著一件事。
他並不願意相信，暴露那些孩子所在地址情報，親手送他朋友去死的人，居然是他最信任同時某種程度上也是養了他整整四年的老師。
“……首領？”
中原中也充滿疑惑的聲音打斷了森鷗外的思緒。
他回過神，心裏有些感慨自己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，所以才會想起這些事情。
“沒事。”他平靜回答中原中也，然後再次詢問，“最近港口Mafia的受損情況如何？”
中原中也站直身體對森鷗外進行回報，“自宣講第一天對方直接炸了港口Mafia的三個重要倉庫之後，在之後幾天，每隔兩天都會炸一次港口Mafia的地盤，如果不出預料……”
他說出自己的猜測，“恐怕對方在今天晚上就會再次做出行動。”
“結果，”森鷗外若有所思，“還是沒找到對方是如何潛入港口Mafia的嗎？”
港口Mafia的防備絕對不弱，但是對方不僅輕松進出，還能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，這確實更符合太宰治的推測。
——‘蒼王’的背後是魔人費奧多爾。
想到當初‘蒼王’視頻中所體說的想要一個沒有罪犯的世界，何嘗不是在另一種層面上與魔人費奧多爾的理想——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者的世界——不謀而合呢。
“沒有找到，是屬下失職了。”中原中也頭一低，對著森鷗外說道。
森鷗外對於這一點早有預料，但現在的希望除了太宰治就再無他法，只不過對方這次尋找情報的時間是不是有點過於久了。
就在森鷗外還在思考，他身後不遠處下方傳來一陣爆炸聲，他回頭望去，在夜色中屬於港口Mafia地盤中的一道火光顯得十分顯眼。
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盯著這一幕，對著森鷗外開口，“首領，我先下去看看傷亡情況。”
不等對方同意，他便焦急忙慌得離開了首領辦公室。
房間的門被關上，整個首領辦公室也僅剩他一個人。
……也不對，還有一個異能體。
森鷗外走到不遠處的愛麗絲醬身邊，用著和在下屬面前完全不一樣的神色和語氣開口，“愛麗絲醬，你在畫什麽啊？”
語氣充滿了溺愛，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少女實際上是他的異能體，恐怕都會覺得是一個老父親在寵愛自己的女兒吧。
“唔……在畫人。”
愛麗絲隨口敷衍森鷗外回答，依然精神奕奕地在完成自己的繪畫。
“愛麗絲醬，讓我瞧瞧、……”
森鷗外湊近看了一眼，原本略顯癡漢的神情立即呆滯在臉上，紙上畫著的是他熟悉的人，一個纏滿繃帶的少年。
大概是愛麗絲作為他的異能體剛剛受到他回憶的影響了，畢竟說到底，她其實就是另一個他。
“……”
森鷗外沈默了一下，隨後像是自言自語開口說道，“可能……我真的年紀大了。”
就在他沈浸在紙上的繪畫時，他發現了紙張上突然出現了大塊的暗影。
他的雙眸猛地睜大，大聲喊道，“愛麗絲醬！”
“我在，林太郎。”愛麗絲在森鷗外的話語間轉變成了身穿護士裝，手拿大針桶的少女擋在了他的面前，並朝著敵人所在的位置襲去。
打鬥聲從他的身後傳來，森鷗外望著門口，尋思著門口的守衛應該也聽到了這些聲音，他們現在應該去找幹部級別的人過來了。
他的眉頭皺緊，既然支援的事情結束，那麽現在就應該思考他身後的暗殺者是怎麽回事。
想要他命的人很多，無論是港口Mafia內部還是外部都有一群虎視眈眈盯著他性命的人。
可是盯上與能不能取走完全是兩個問題。
特別是，他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得出來，這個暗殺者絕對不一般。最重要的問題是……
沒有落地窗破碎的聲音，也沒有從正門突破，那麽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來到港口Mafia大樓最高一層首領辦公室內的？
疑問在森鷗外的心裏生出，直到這時他才轉身看向身後，想要查看是哪個膽大的暗殺者。
可是這一回頭，他卻看見了他完全不想看見的人。
——是那個紅發藍眸死而覆生以少年形態行走於世的織田作之助。
對方手持雙槍游刃有餘地和愛麗絲進行戰鬥，面對愛麗絲刺過來的尖銳針頭，少年依然從容不迫地避開，然後繞到少女的身後給出手肘攻擊，讓愛麗絲身形不穩。
森鷗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，他很清楚愛麗絲與少年之間武力值的差距，因為織田作之助直到現在為止連槍都沒有使用過，單靠體術就壓制住了愛麗絲。
眼睜睜看著少年的動作，森鷗外在這一刻覺得這一幕就像是之前愛麗絲畫的那幅畫，當初死在他算計裏的織田作之助現在從地獄爬回來了。
他下意識的操控愛麗絲對少年進行持續不懈的進攻，同時自己從身上掏出醫用的手術刀試圖從旁邊趁機對少年進行襲擊。
少年虛無的藍眸輕輕一瞄，就看穿了他的動作，在躲避完他的手術刀後，擡起雙槍對準愛麗絲的針筒便是兩槍。
在森鷗外的視線中，屬於愛麗絲的武器針筒承受不住這過強的攻擊消散在空中。而在這楞神的一瞬間，對方已經到他的背後用槍孔對準他了。
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，不……也許連半分鐘都沒有，就已經成了定局。
森鷗外這才了解到，十幾年前無法時代的橫濱殺手界第一究竟有多強，對方強到了他甚至連救援都支撐不到的地步。
“織田君。”
森鷗外在這偌大的辦公室內出聲，“果然你最後還是來找我覆仇了。”
他早就猜想過這個可能性，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麽果決。
“……”
他身後的少年沒有說話，森鷗外輕笑，他不打算就這樣坐以待斃。
“不過，作為武裝偵探社社員的你做出這樣的事情，要是被知道了，恐怕會不太好吧？”
他當然知道少年並非社員，但是在這種危急時刻，他無所謂是不是這樣。
就在他以為少年依然不會開口說話，思考下一個提問說些什麽才能攻破對方的心房時，少年卻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“我並非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。”
少年的聲音冷淡至極，“我對於擁有上司這件事情毫無興趣。”
森鷗外一楞，可是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考慮，對方這種與銀狼劍士相似的氣質令他下意識地還嘴，“是嗎？但是幾年後的你卻會選擇加入港口Mafia當我的下屬呢。”
感受到槍支與他的頭越來越近，森鷗外自知理虧，於是開始轉移話題。
“不過，在死之前，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。”
這一句不僅僅是拖延時間，更是在解開他心中的疑惑。
“你是怎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裏的？”
在剛開始的時候想過，但是在看見少年面容的時候，對方帶給他的沖擊感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這個問題。
織田作之助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由蠟筆繪畫的紙張上，那個上面是一個身穿黑漆漆服裝的少年，但是從少年身上的繃帶，他依稀辨認得出來，這應該是太宰治。
他的視線回歸到森鷗外身上回答了對方的問題，“有一個人告訴了我秘密通道的走法。”
秘密通道，那是存在於首領辦公室內專門用來休息房間的一個走道，為了在必要時刻及時離開港口Mafia大樓，由先代首領親自命人打造出來的。
但是知道這件事情很少，除了首領本人以外，就只剩下了首領信任的人。
森鷗外像是想通了什麽，他臉上帶著釋然，語氣輕聲，“是太宰吧。”
像是疑問，但是卻又用著肯定的口吻。在他的心中幾乎不需要任何懷疑，因為他知道，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也只剩下太宰治了。
對方應該早就在四年前得知他就是一切主使時想要殺了他了，只不過遲遲沒有機會罷了，現在織田作之助的覆活剛好是最佳的時機。
太宰治也許是想讓他的友人織田作之助親自來動手了結他。
少年似乎聽出了對方聲音中的落寞，他開口，“你說得對。雖說誰背叛了我，我就要報覆誰。但是很可惜，現在想要取走你性命的不是太宰，也不是我。”
這句話令森鷗外雙眸睜大，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要詢問除了他們以外，究竟還有誰想要他的性命。
可此時門外傳來了屬於尾崎紅葉的聲音，對方在喊他的名字。
這道聲音打斷了森鷗外來不及提出口的詢問，他感受到了另一支槍移動到他的心臟位置，同時聽見身後少年的聲音響起。
“太宰說，你會明白的。”
下一瞬間，連續七發槍聲響起，他感受到了子彈打進身體的疼痛。
四肢處中彈六槍，還有一處靠近心臟位置。
這種傷勢恐怕他接下來的很長時間都會在重病室內住著。
但是七槍……
他明白這是什麽含義，這是當時逝去的七個人命，包括對方自己的。
如對方的話語一樣，他背叛了對方，所以對方來報覆他了。
森鷗外躺倒在地，可身後的位置早已空無一人，在此刻尾崎紅葉才進入到房間內，對房快步走到他的身邊，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，又似乎是在叫醫療人員。
可是森鷗外此刻腦海中只重覆著少年口中的那句話。
太宰說他會明白的……
是誰想要他性命？不。是誰想要港口Mafia首領的性命？
他想到了‘蒼王’，對方的宣言視頻，以及最近針對港口Mafia的攻擊都足以說明了對方最有可能想要他性命的意圖。
然而，他又想到了之前和中也君聊天的內容……
是的了，想要他性命的人應該是站在‘蒼王’背後的魔人費奧多爾。
視線變得黑暗，意識逐漸模糊，但是森鷗外卻知道了太宰治大概是想要針對費奧多爾做點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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